百炼成鉴——青铜镜的铸造工艺

2024-11-19



在铜镜跨越数千年的漫长发展历程中,其上镌刻的精致铭文与雕琢的瑰丽纹饰,吸引了古今中外无数收藏家的青睐与追捧,堪称中国艺术宝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。


那么,如此精美的青铜镜是如何制作的?这也成了人们十分好奇的一个问题。


青铜镜的铸造是一项古老而精湛的技术,需要进行许多道程序来完成,总的来说涉及合金配比与熔炼、模具制作、浇铸与冷却、后期处理等方面。





合金配比与熔炼


青铜是一种铜锡铅等金属的合金。早在夏商周时代,我国先民已熟练地掌握了复杂的合金制造技术,创造出令现代人叹为观止的、精美绝伦的青铜艺术品。当时的人们能从不同的矿石中分别提炼出各类金属,并了解不同金属间各自的理化性能,在此基础上,根据不同器物的用途要求,创造出分门别类的合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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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状地纹四山镜 战国

广东大观博物馆藏


据著名的“六齐之论”,铜镜的合金配比为“金锡半,谓之鉴燧之齐。”其中,这里金指红铜,而学界对“金锡半”仍有不同的解释,需进一步探讨。汉镜铭文中经常有句“幽湅三商”,“三商”指的就是铜锡铅或铜锡银三种金属,也说明了铜镜的合金成分。


不同时代铸造的铜镜,它的金属配比有所不同,汉唐镜子中铜的比例最多,占60%~70%左右;锡次之,占20%~25%左右;铅最少,平均占5%。宋、西夏、辽、金、元铜镜,合金成分发生了变化,含锡量仅有10%左右,含铅量却增至8%以上,最多达23.7%,大大高于汉唐镜,锌含量也增多,最高达8%。另外,由于铜质中的金属含量不同以及埋藏环境等因素,青铜镜也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。


合金配比好了之后,将材料放入坩埚中熔炼,待熬成铜液,便可进行浇铸。






模与范的制作


调制好的铜液需倒入镜范模型中铸造,这里的镜范包括镜面范和镜背范,一般为陶范,主要由黏土和细砂构成,此外还有石范和泥范等。镜背范的制作是先用木料、陶片或金属等制成了整个镜背图纹的模子后,再在一个造型框内用夯填法复制,只需一次操作便可得到一块完整的镜背范。制作面范与背范的造型材料应大体一致,造型方法大同小异。


古人在制作镜范时也有相当多的巧思,镜范多被设计为侧立状,浇口上小下大,方便金属液注入;浇口、冒口的边缘与镜边缘相交处较薄,便于铸后清理。此外,镜面范略凹进,表明古人已经懂得利用略凸起的镜面的,映射出范围更广的人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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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范 汉代

广东大观博物馆藏







浇铸与冷却


#01

顶式浇铸法


顶式浇铸法是一种较为简单的铸造方法,它主要包括一套泥质或石质的铸范。浇铸时,将背范和面范合在一起,通过顶部注入金属液。这种方法的优点在于简化了铸造过程,减少了制作工作量和金属损失,同时可以制作出复杂精细的图文。然而,它也可能带来一些问题,如金属飞溅,而且通常一范只能用一次。需要注意的是:(1)浇铸前,铸范需要预热,以防止产生废品;(2)浇铸温度不宜过高,这不但可减少金属吸气等弊端,而且可避免范面烧结,保证顺利脱范和镜面质量。此外,还有透雕镜特殊浇铸法、夹镜特殊浇铸法等。


#02

铜镜热处理技术


高锡青铜是既硬且脆的,为改善铜镜的加工和使用性能,战国、汉唐时人们经常对它进行一些淬火和回火处理。它的技术效果大约有3个方面:1、强度和塑性提高了,从而改善了它的切削加工性能,回火温度稍高时亦同此理;2、因强度、塑性的提高,便减少了铜镜损坏的机会,延长了使用年限;3、回火后,颜色皆近于青灰,而“青近白”故宜于镜。






后期处理


铜镜铸造成型后,需经过打磨加工,才可“照人”,这种表面处理称之为“开光”或“抛光”。古人对铜镜抛光需要用到“磨镜药”, 据《淮南子·修务训》载:“明镜之始下型,朦然未见形容,及其粉以玄锡,摩以白旃,须眉微毫可得而察。”《吕氏春秋·达郁》篇高诱注:“镜明见人之丑……而粉以玄锅,摩以白旃。”将药粉置于磨盘与铜镜中间,相互研磨,就能使铜镜表面逐渐磨平整,最后达到光彩照人的地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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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 徐廷琨 《春节磨镜图》

大英博物馆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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